韵律蓝吉

醉翁之意



2020.03.15

老实学生秦风×小片警唐仁


×突如其来的沙雕脑洞

×灵感来源于被“群嘲”的昊然“老头式”小混混演法(《芭莎大咖秀》160101期)


    学校旁边的南二巷不要乱闯,这是学生之间达成的共识。


    再好的学校都少不了害群之马,正所谓阳光越是灿烂的地方阴影越是浓郁,后街暗巷就是名副其实的堕落据点。


    传闻最夸张的时候住过臭名昭著的杀人狂魔,被抓捕的时候窄小巷道腥气冲天,外边的人不敢擅自行动贸然冲入,里边的人疯狂得目露凶光见人就砍。据说那面红砖墙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传说之所以止步于此,大概率是没见过什么风浪的青少年们被限制了想象力,半是忌惮半是玩笑,心里还是干净单纯得像张白纸。顶多沾染上些明亮的颜色,那也是青春期的烦恼罢了。


    大部分时间其实只会群聚发型夸张造型独特的时髦青年,一两个耳钉指尖尚未发黄,假借烟草来满足虚荣心,嘴巴里不干不净漫天扯皮。


    有一颗扯是拉非的心却搞不了大动作。学校里吹得天花乱坠,群架场面全靠脑补,一来二去的连自己都信了,走路脚下生风。


    说来也奇怪,但毕竟不良少年们的老大是个小片警。


    黝黑瘦小精壮结实,不讲道理拳头说话,身高不够气场来凑。技能点基本在嘴炮上的小混混们完全无法招架,秉承打不过的就是爹这个原则拜倒在对方制服裤下。


    爆炸头街头霸王的传言一度风靡整条学院路,校方密切关注,媒体镁光聚集,最终大半个月没再传出新动静不了了之。


    自称小弟的不良们口中的唐哥全名叫唐仁,和野孩子们疯闹了几次算是不打不相识,本来就是个容易心软又好闹腾的人,不危害社会的恶作剧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仁偶尔还会教些坏点子给那帮叛逆小孩。掀教导主任的假发啊,藏教导主任的眼镜啊,和教导主任玩捉迷藏啊,绝对没有存报复当年老和自己对着干的校领导的私心。


    新学期最麻烦的事莫过于新兴的校霸势力,各个地方涌来的青年们野心勃勃地觊觎着统领的位置,南二巷的常驻人群重新洗牌。那段时间唐仁光是追这帮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就累得气喘吁吁,敲诈勒索事件的发生率缓慢爬升。


    尽职尽责的唐仁一咬牙想着苦难一时造福千秋,愣是增场表演绝学莫家拳,说什么都不能让那帮小兔崽子还没给颜色就开染坊了。


    这天和往常一样,一小帮人在巷道深处围堵好欺负的学生。有时候唐仁真想撬开这帮糟心娃娃的脑壳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成群结队还在窄巷里高声起哄,生怕目标小不够明显一样,作业少得发闲。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干什么?丢不丢人!”


    齐整短发刘海偏长,低垂着头脸上一个大白口罩,看不清表情。缩在袖子里的手向下扯紧裙摆,弓着背摆出防卫的姿态,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发育得挺好的,唐仁想,虽然全给了身高。


    包围在中间反而凸显海拔优势,目测一米七以上,竟有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呸,你才是鸡!


    “淦,你算老几!就你这小样也敢来英雄救美打扰爷爷泡妞,把舌头捋直了再说吧!”五彩缤纷发色的青年回头一声冷哧,轻蔑地拍了拍唐仁的侧颊。


    带起一片阴阳怪气的笑声。


    片区老大青筋暴跳,当场教做人。


    坏小子们哪里见过这样来势汹汹的公务员,撂下狠话要去投诉他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后台硬而且有多年躲摄像头经验的唐仁微笑着高高束起中指。


    “谢谢你。”身后传来细微的道谢声。


    唐仁忙收回手下意识按在头顶的帽子上,没能摸到蓬乱的头发又讪讪垂下手。


    眼睛很大皮肤很白,腿是又细又长,套上长筒袜勒出一圈柔软的肉,看得唐仁头晕目眩,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得不得了。温婉含蓄青涩可人,和风姿绰约的熟女们不相上下各具魅力。


    没有人会把青梅果和水蜜桃作比较,本就各美其美,何来差距。


    “不是什么大事,为人民服务啦。”


    对方眉眼弯弯隐约也在笑,鞠躬道别后匆匆离开了窄巷道。小跑时裙摆荡漾,白色跑鞋衬得脚踝纤细不堪一握,轻盈得像只迷路的蝴蝶,扑棱着彩翅似乎要飞进心里。


    没来得及要到联系方式的小片警愣愣地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巷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妹。


    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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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你怎么又来了?”


    那青年并拢腿蹲在地上,指缝掐着根糖棍,柔软的黑发梳得光亮,半眯眼睛故作威胁的狠样也像是看不清在努力辨识。混在一群真社青中不伦不类,更像是被敲诈勒索得被迫妥协的可怜学生。


    “唐哥,这小学弟还挺有意思的!”身旁的黄毛一把拦住青年的肩,友善地表达哥俩好的意思。


    忽略青年脸上温良的笑容,僵硬的肢体出卖了他内心的不自在。


    “滚滚滚,别教老秦这些有的没的!”


    唐仁一巴掌拍在黄毛头上把人挥开,扯着秦风手臂拽起来,确认没有被欺凌的痕迹,才放心地赏了秦风一个爆栗。


    “小、小唐!我是真的想、想和你学功夫!”秦风忙挡下又要敲脑袋的手,含着糖果口齿不清地道。


    英雄救美的第二天唐仁就已经对重逢没抱什么希望了。小姑娘青春年少前程似锦,撇开年龄的罪恶感说两人间的差距,要是能成且不论天上掉馅饼,这孩子未来一定成为抽象派艺术大家。


    看上他图啥,年纪大不洗澡?所以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


    可是这个自称是女孩兄长的愣头青打乱了他的计划,怀揣满腔正义想要学点本事保护家人。初次见面说得慷慨激昂,大抵意思是别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不如学功夫妹妹保得住。


    磕磕巴巴说了一长串,唐仁就听懂了人家有一个不良少年的梦。


    半长头发黑眼珠,老气横秋的大框黑边眼镜,校服熨烫平齐,挎着个单肩包满是知识的力量。


    站得笔直逼到眼前,近八尺的身高几乎把唐仁笼罩在黑暗里。约莫就一好学生到了叛逆期,老实惯了觉得最能折磨老师家长的方法就是抽烟喝酒烫头。


    唐仁不想吐槽为什么有闲工夫又有钱的情况下不去报正经的跆拳道班,虽然很开心哥哥信任自己肯定是妹妹的功劳,但是带歪祖国栋梁的这盆脏水不能乱泼到头上来,于是好言哄着送到门口值班老师那去,开导开导就算完了。


    哪想到这般阴魂不散。


    “这有啥好学的?你个小兔崽子别来添乱了!”赶苍蝇般摆摆手,抬脚要走。


    “小、小凤说你很厉害的!”秦风急得蹿到唐仁身前,“她很崇拜你!”


    听起来像个妹控。但是唐仁听到这席话还是颇为受用的,立时顿住步伐狐疑地盯着那双真挚的大眼,四下张望,凑上前低声说:“你不是在骗我吧?”


    “真、真的!你教我,她以后会、会过来看看的!”秦风眼睛一亮迅速回复。


    顶头上司坤泰经常嫌弃唐仁办事容易色令智昏,人生信条为及时行乐的小片警嗤之以鼻,心说不馋人身子你太监,面上总归还是讨好地点头保证。


    既然秦风舍得卖妹妹,唐仁再不赏脸简直不仁不义啊。


    于是勾肩搭背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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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再见到秦凤的时候居然已是三年后,当年咋咋呼呼的少年人们各奔东西。


    唐仁坐在离校门口不远的车里,搭手在窗框上。翻新重修的铁门,刷漆上色的教学楼,生机盎然的桂木,恍惚间看到当年被教导主任追跑出来的场景,不久前老先生都退休返聘了。


    摸出根烟,正拔出点烟器,突然想起秦家这俩孩子都不喜欢烟臭味,又把烟收回口袋里开始新一轮的发呆。


    陪在身边最久最执着的秦风都毕业了,今后又得靠自己去教训那群初生牛犊,唐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叹息少聚多散还是老腿要断。


    不过看孩子长大的确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衰老,看他面容张开越发自信张扬,身子也是越发劲瘦有力,找不到那个被坑还会委屈巴巴眼泪含含的奶宝宝了。


    偶尔会收到秦凤的照片,穿着不一样的裙子在不一样的地方,依旧是纤细漂亮的背影。听说早就出国,无外乎这么多年仅此一面。


    手机一响是人到了的信息,唐仁就发动车子,来人哒哒敲响车窗,拉车门进来坐下,清爽恬淡的香气填满了小空间。


    “久等了吗?”


    “我我我也才刚到呢!”


    该死!唐仁在心里把自己唾骂了一顿,平日里舌灿莲花,偏偏在这时候无语伦次。


    要说秦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把约见地点安排在酒吧里,美其名曰成年的放纵,唐仁一点也不怀疑这些年秦风单身的实力。不过让他先和妹妹叙叙旧这种贴心的安排算半个审时度势,嫌弃归嫌弃,自己带的孩子还是得宠着。


    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闷从约定的那一天开始挥之不去,喜悦和酸涩都是真情实感,却无法准确的定义缘何而来。或许自己也是凭本事单身,唐仁不禁自嘲。


    到了地方秦风没来,助攻的戏是演了个全套,偏偏主角之一不按剧本走一心想借酒浇愁,另一个也不拦着,笑眯眯的不停续杯,碰杯时上道地大喊一醉方休。


    思想开放得恰到好处。


    “小、小唐,你一直在等我吗?”


    有问必答地咕哝一声,迷迷糊糊给人扛着,绵绵软软踩在棉花上。唐仁脑内蜂鸣声不断,就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脸蛋好生熟悉,双眼却失了焦距怎么也看不清。


    楼梯在向上延伸,回忆在往后倒退。


    “我想要一个成、成年礼物。”


    长成青年的秦风蹲在唐仁身边,嘴上叼着根唐仁送的棒糖,地痞流氓般的动作只透出一股潇洒。不得不承认人比人气死人。


    “行吧行吧,我就当是外甥长大了。”唐仁百无聊赖的抽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要什么?”


    “不、不要钱,答应我就行。”秦风按住他的手。


    有这么好的事?前几天由于秦风使坏被坤泰训得狗血淋头的唐仁瞪大双眼,小狐狸心思藏得极深,现如今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你说了会送的吧?”


    “送送送,敢要敢送!”便宜是不占白不占,索性应允下来。


    推开一扇门,刺眼的光透出来才走回现实。


    倒在床上的时候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抵在额头上,下意识想要挣扎,徒劳地抓住了对方腰间的布料。


    秦凤真高啊,香甜白嫩跟牛奶似的,真不愧是龙凤胎,这点上也极其相似。记忆中翩翩飞舞的蝴蝶终于落入怀中,心里却在无端渴望。


    抓不住的虚妄的,他的风筝。他亲手画出来的风筝。


    醉得嚎啕大哭。


    或许是泪水荡涤了心灵的窗户,他迎合着那嘴唇,两张虚幻的面容无限重合,最终——


    唐仁酒醒了。


    “我操老秦!”


    “是、是我。”小青年坦坦荡荡承认了,笑得一如往昔的灿烂可爱。


    “来找你要成年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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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边的优等生不要调戏,这是不良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毕业了的前社青们总结秦风扮猪吃老虎的这些年,默默地传授了这个经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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